腊月起阳沟
□徐成文
到了腊月,山村的农民更加繁忙。他们除了杀年猪、打扬尘外,还要起阳沟。
和城里人做大扫除不同的是,农村人在春节前除了打扬尘等大扫除外,还要将自家的房前屋后也要清理一遍。而清理房前屋后的工作,最费事费时的,当属起阳沟了。所谓“起”就是清理的意思,一般指用锄头、铁锹等工具将堆积在阳沟里的泥沙刮去一层。所谓的“阳沟”就是房屋后面的排水沟。农村的住房一般都是依山而建,在住房的后面几乎都有“山”,这也是传统意义上的风水宝地,就像龙椅一样,背后有靠的。但这里所说的“山”并不一定有多高。因为中国丘陵地形较多,所谓的“山”只要比自己的房子高出一些即可。
起阳沟有两个作用。一是为了清洁美观,二是为了清除淤泥。年前做大扫除,不但要将自己的家里搞得一尘不染,还要将自己的房前屋后打扮得漂漂亮亮。清除淤泥则是因为房屋都是依山而建的,在夏天下暴雨的时候,很多“山”上的小石子和泥土等被大雨冲刷到阳沟里,可能造成堵塞。而年后就是春雨,尽管都说春天是细雨纷飞,但淅淅沥沥的一下就是十天半个月,再小的雨水积少成多也会给阳沟的排水带来压力。如果不抓紧在春节前清理的话,等到春雨到来的时候,雨水有可能漫过阳沟而进屋,造成“水漫金山”的悲惨场面。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春节后就该是农忙季节了,农民再也没有时间做这样的事情。事实上,起阳沟不仅仅只清除阳沟里的污泥,还要将阳沟附近的坡坡坎坎用锄头刮去一层。打扫完毕的阳沟,看起来光秃秃的,很是清爽,给人们的春节增添一些喜庆。
农村人很做事很有讲究。起阳沟一般都要在立春之前完成。在农村人的意识里,立春后就是万物复苏的时节,这时候不宜动土,怕把一些植物的根系除掉了。
每年起阳沟,父亲总是把我和哥哥叫上。起阳沟是体力活,挺费劲的,每年我们家都会搞好几天。因为我们家屋后面有渗水,沟里积了好多淤泥,要用簸箕装好,挑到房前院子外面倒掉。如果是肥沃的泥土还要挑到菜地里,以增加菜地的养料。另外还要给阳沟边上培土,堵上老鼠洞,外加上还要修修路。因为我们家正好当路,平常路过的人很多,我们总想着把路修好一点,方便过路人。
如今,农村很多家庭都修了小洋楼。小洋楼地基高,阳沟也用石条或水泥做成,几乎不会堆积泥沙,所以腊月他们就不再起阳沟了。起阳沟这种农活,只能存储我的记忆之中了。